第100章

    林俞晴聽得津津有味，臉上笑容藏也藏不住，整個人靠在沙發上，眼睛發亮地看著沈柏川：「那然後呢？後來呢？」

    她明顯還想聽更多。

    但沈柏川瞥了一眼時間，語氣淡淡道：「不早了，妳該睡了。其他的，改天再說。」

    林俞晴雖然意猶未盡，但也不敢多說什麼，只能乖乖地收起期待，輕輕點頭：「好……」

    沈柏川起身，順手拿了水杯遞給她，「吃藥，然後睡覺。」

    林俞晴接過水，吃完藥後乖乖往床的方向走。沈柏川也跟著送她到床邊，幫她把被子拉好，低聲說了句：「晚安。」

    他正準備起身離開時，卻突然感覺到手腕被輕輕拉住。

    那是一個帶著猶豫極輕的力道。

    林俞晴自己也嚇了一跳——她不知道那股衝動哪裡來的，或許是被秦野他們影響了，又或許，是沈柏川剛剛說故事時那難得柔和的語氣，讓她忍不住生出了一點渴望。

    「你……今天不睡這嗎？」

    話一出口，她整個人立刻縮進被窩裡，羞得不敢看他。

    沈柏川微微一怔，眼神裡閃過一絲驚訝，卻很快收斂起來。他俯下身，湊近她的耳邊，語氣輕輕的，帶著點取笑：

    「怎麼，才兩天沒見，就這麼想我？」

    林俞晴窩在被子裡，聲音悶悶的：「沒有……你什麼都別想……晚安。」

    她緊緊地把自己包住，像是要把剛剛的衝動掩蓋起來。

    沈柏川看著那團縮進棉被裡的小小身影，眼底浮起笑意。

    他伸手揉了揉她藏在被窩裡的頭，語氣淡淡的卻藏著一絲溫柔：「我去洗澡，等我。」

    說完，站起身，順手幫她把燈關上，轉身離開。

    房門輕輕闔上時，林俞晴還縮在被窩裡，臉都快燙起來了。

    ——他說等我欸？！

    ——那是答應了對吧！？

    她不敢出聲，但整顆心，早就從棉被裡跳了出來。

    **

    沈柏川站在浴室，水流沖刷著他額前的碎髮，卻沖不掉他腦海裡揮之不去的那句話——

    「你今天不睡這嗎？」

    那聲音小得近乎氣音，但他聽得清清楚楚。

    她竟然拉住了他。

    她從來沒有主動開口留他，甚至一向有些怕他。但今晚，不只開了口，還帶了幾分撒嬌的意味。那一瞬間，他的腳步竟真的停了下來，甚至答應了。

    他低低一聲笑，自己也搞不懂自己。

    但他沒再多想，只是加快了動作。

    他一向洗澡不拖泥帶水，但這次，是難得的急切。

    樓下那個人……在等他。

    林俞晴躺在床上，整個人縮進棉被裡，臉紅得不像話。

    那句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哪來的膽子。

    更糟的是——他真的說了「等我」。

    這句話像是一根火柴，點著她整張臉。她蜷得更緊，甚至連呼吸都雜亂，心跳快得像要從胸口跳出來。

    直到熟悉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她身子一僵。

    門開了。

    關上了。

    腳步聲慢慢靠近，床墊微微下沉，是沈柏川躺了上來。

    林俞晴連動都不敢動，整個人像是要把自己埋進被子裡，企圖讓他「看不見」。

    但沈柏川怎麼會放過她？

    他俯下身，聲音帶著低笑、故意放輕放慢地在她耳邊響起：

    「不是妳開口留我的嗎？怎麼現在躲成這樣？」

    他聲音很低，帶著壓著喉嚨的磁性，那股壓迫感不容忽視。

    林俞晴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把自己縮得更小，整張臉燙得不行，整個人縮在被子裡，不敢出聲，也不敢動。

    沈柏川勾了勾嘴角，手不輕不重地拉住被子，一把將她從裡頭拉了出來，整個人自然地被他帶進懷裡。

    「悶著吸的到空氣嗎？」

    他的語氣依舊平淡，但那力道與語氣中無可置疑的主控意味，讓林俞晴整個人僵在他懷裡。

    她不敢看他，只能把臉深深埋在他胸前，彷彿那樣就能逃避掉一切羞恥與心跳聲。

    沈柏川沒有再逼她，也沒有再開口逗她。只是把手臂收緊了些，讓她貼得更近，掌心貼在她背後，緩緩地、安穩地輕拍了一下。

    「睡覺了。」

    這一聲極輕，卻像最後一道落幕的鈴聲，把她心底所有慌亂與掙扎都安撫了下來。

    林俞晴終於慢慢放鬆下來，緊張得發顫的手指小心地抓住他衣角，像個終於被安置妥當的小動物。

    她在他的懷裡，漸漸安靜地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