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江御辰好不容易把秦野哄睡，這才回到書房，一邊抓著手機等助手的消息。

    簡訊一跳進來，他立刻點開。

    手指在螢幕上飛快地滑過各項數據——血常規、肝腎功能、電解質、CRP、病毒指標……通通正常。

    正要鬆口氣、關掉畫面時，他餘光掃到一項不起眼的標籤。

    Cotinine，數值偏高。

    江御辰眉頭立刻皺起來。

    他手指一頓，立刻打開尿檢報告往下翻，迅速找到那項指標——

    Cotinine：>200ng/mL

    ……臉整個垮下來。

    這種數值，絕對不是什麼「經過有人在抽煙的走道，吸到二手煙」這種敷衍解釋可以帶過的程度。

    這代表的是——他主動抽菸了。

    江御辰握著手機的手指泛白，額角青筋微跳，連嘴角都繃成了一條直線。

    他沒有立刻去質問秦野，怕自己誤會那孩子，他要百分之百確定之後，再去跟他算帳。

    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底的怒火，他迅速對著通訊錄滑動，點進沈柏川對話框，發了一條訊息過去：

    【我明早去你家一趟。】

    只八個字。

    ?

    隔天一早，沈柏川起床後滑手機，看到這條訊息時眉頭一挑。

    他沒問為什麼。江御辰不是會浪費時間的人，這麼早說要過來，肯定有事。

    所以當林俞晴在餐桌，跟沈柏川一起吃早餐時，門鈴響了。

    沈柏川起身走去開門。

    門一打開，就見江御辰神色不明地站在外頭，一語不發地跨進屋內。

    他沒打招呼，沒寒暄，進門後第一件事，就是對林俞晴露出一個僵硬到幾乎假笑的笑容：

    「來，俞晴，幫你抽幾管血。」

    林俞晴嚇了一跳，筷子都差點掉下來，愣愣地看向他，又下意識轉頭去看沈柏川。

    沈柏川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林俞晴見狀便沒有再多問，默默地讓江御辰抽了血，又依照他的指示接了一份尿液檢體。

    江御辰全程沒多話，抽完、收好，轉身就走，背對著林俞晴時，那張僵硬的假笑瞬間消失無蹤。

    只剩下一張鐵青、壓著怒火的臉。

    沈柏川看到他轉身過來後，臉色的轉換，眼底一沉。

    多年的交情讓他一眼就能看出：江御辰是真的動怒了，而且那怒氣還沒出口，正在壓。

    他沒攔，也沒問。

    他知道江御辰的脾氣——等他確定了，會自己說。

    ?

    門關上後，林俞晴滿臉疑惑地轉過來看沈柏川。

    「他怎麼了……？」

    沈柏川沒有多說，語氣平靜地淡淡回了句：

    「沒事。」

    他轉身，從門口走向書房，同時留下一句吩咐：

    「你把早餐吃完，等一下弄一弄進來讀書。」

    話音落下，沈柏川推開書房門，進去、關門，一如平常。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現在腦子裡，已經在把昨天發生的所有事，重新檢查一遍了。

    **

    帶著一身低氣壓踏進醫院的江御辰，臉色黑得像要吞人。

    走廊上的護士們一見他那神情，紛紛低頭避讓，沒人敢上前招呼，生怕一個眼神對上就會被波及。

    他一路快步走向醫師辦公區，腳步沉、風壓重，像帶著某種暴風預警。

    砰！

    休息室的門被毫無預警推開，裡頭原本燈光昏暗，只有值夜的助手在沙發上打盹。

    「啪」地一聲，燈被打開，強光灑下。

    江御辰冷著臉將一袋密封檢體直接砸到桌上，語氣簡短卻透著讓人背脊發涼的凌厲：

    「Cotinine，特急。」

    說完，頭也不回，轉身就走，風衣尾擺還帶著寒意。

    助手被那一聲驚醒，整個人彈坐起來，一臉懵地看著桌上的檢體，還沒從夢裡回神。

    心裡浮出一個想法：完蛋了，老大炸了。

    他低頭看了眼檢體，再看一眼時間，冷汗都快流下來——這時間、這項目，這臉色，明顯不對勁。

    立馬翻身下沙發，顧不得自己還在半夢半醒，鞋子一套就往檢驗室飛奔而去。

    一秒都不敢耽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