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二）现在可以吻我了吗
（九十二）现在可以吻我了吗
“开花是什么样的？好看吗。”人在尴尬的处境下，话和小动作，都会变得多起来，谢清砚用指甲挠着手心，坐立不安，四处找话。 “很好看。” 宿星卯将头转回来，一动不动地凝望她的眼，怔怔出了神。 “是吗，等明年我一定看看。”谢清砚讪讪接话。 “我是说，你很好看。”他字正腔圆地纠正，“风铃花是蓝色的，和你的眼睛一样，很好看。” 谢清砚背竖直了，心跳戛然而止。 脑中嗡嗡拉响警报。 谢清砚迟钝地想，这算是…在撩她吗？ 宿星卯已不知不觉靠近她，手指撩起女生被风拂乱的鬓发，柑橘味的香气漂浮在空中，他的呼吸停歇一瞬。 她很好闻。 一直都是，淡淡的香，如雪水，丝丝润润地，沁入心脾与肺腑。 指骨离女孩的脸颊只有一寸之厘，他垂目望向两片饱满微张的唇，额头也将要抵住，这是低头就能接吻的距离。 他克制触碰的欲望，轻声喊她：“砚砚。” “嗯？…干…干嘛？” 谢清砚嘴里磕绊，一时倒没反应过来她已接受被宿星卯叫如此亲昵的称呼。 “你…”宿星卯屏息定神，相比她的紧张，他很自然地问，“可以接吻吗，吻我。” 热风袅袅打来，脸烧起了，谢清砚愠怒，不服气：“凭什么让我吻你？” “那砚砚——”男生不疾不徐，“是希望我吻你吗。” 他凑得好近，拂面的气息像火浪，噼里啪啦炙烤着心房。 “放屁！”话被曲解，谢清砚瞪他，手指点了点堆叠的卷子，佯做刚正不阿：“你试卷写完了吗？一天到晚就想这个。” 白日宣yin，很过分好吧。 他叹了口气，抬指拧了拧眉心，无奈道：“抱歉，你在我旁边，我没办法专注。” “你骗谁呢？”谢清砚才不信，“我刚没过来，你不写得好好的吗。” 宿星卯姿态闲适地倚在靠背上，温和地笑开：“谢清砚，你怎么知道，我刚刚没有想你。” 宿星卯抽出层层试卷下迭压的草稿纸。 密密麻麻的字符里，藏着她的名字。 她倏地哑然。 “总之…不……” 谢清砚将草稿纸从他手中夺过，一把攥成纸团，轻巧地掷去垃圾桶，消灭证据。 她本想一口回拒，又瞟了眼那盆花，心蠢蠢欲动，脑子稀里糊涂的一转，话锋变了：“——不过，你求我，脱光了给我当模特，我就考虑一下。” 想法不受控制，自动跑了出去。 …… 话一出口，双双都安静。 死嘴，太快了！谢清砚恨不能抽自己一嘴巴子。 美术生对于美的追求，有着近乎本能嗅觉，亲眼见过宿星卯脱衣后的好身材，让他做裸体模特的主意她早不是第一次打了。 只是……没想到竟找准时机，一下子脱口而出了！ 这岂不是明摆着告诉宿星卯，她觊觎他腹肌已久？ 谢清砚面皮薄，现在红得guntang，有种社死的感觉。 大白天的，这也太没羞没臊了。 快点拒绝她啊！ 心怦怦到嗓子眼，谢清砚清咳一声，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那啥，我开玩笑的，你要是不愿意，就——” “砚砚。” 单薄的眼皮挑起弧形，他浅浅笑，眼下浮着半月的卧蚕：“我没有不愿意。” 阳光下修长漂亮的手，从脖颈处，向下。 伴随着男生喉结滚动，纽扣一颗一颗解开，矫健结实的肌rou裸露而出，腹部齐整、块状分明的肌群，尽数暴露在她眼下，白灿灿的皮肤在日头下细细发亮，泛着健康的粉。 谢清砚目不转睛地望着宿星卯。 下意识想，她应该如何调出这抹色泽？ 大量的钛白，蘸取少量的永固黄、深朱红，混合成rou色，多加一抹玫瑰红，调成粉白的基调，光线照不到的肌理凹陷处，再添一笔群青作阴影，钴紫与菁绿混入纯白，一点冷调的紫青，如树枝绵延下笔，模拟血管起伏的脉络。 她看他，大脑成为调色盘，自动为那层肌肤上色。 谢清砚干咽着口水，恍恍不知人与画有何分别，落在眼中，同样浓墨重彩，同样美丽。 上衣窸窣坠地，宿星卯轻轻拍了拍大腿，示意她上前。 “现在。” 筋络清晰的手背绷起，长指点了点殷色的唇，他好整以暇等候。 “可以吻我了吗。” 谢清砚挪着碎步上前，拖延时间，眼往他穿戴整齐的黑裤上瞟：“…不行，你还没脱完呢，还有你的裤子。” 她理直气壮地强调：“你要脱光。” “剩下的。”乌浓的眼盯住她，宿星卯语气放得很缓，动作也绵长，指骨慢条斯理地抽开皮带，像是想让她能精准地捕捉到每一处细节：“我以为砚砚更想亲自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