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山(3)
那片山(3)
所有人的脸都白了,这群绑匪竟不为钱财…… 玩物、伺候,这些下意识感到不适的词,让人根本不敢去细想,这到底是个怎样的地方。 四面都是高耸入云的大山,该怎么逃的出去呢。 绝望之际,江泽民背着手,悠悠带着一群壮汉村民过来了。 导游几人霎时变得恭敬:“大伯,这批新货都在这儿了,您和几个叔叔伯伯们处理吧,我们就先走了。” 江泽民也没客气挽留,挥了挥手里的烟斗,颇有长者威严气息:“去吧去吧,但是外面工作再忙,也得抽时间回家看看爹娘,省的他们天天cao心。” “知道了大伯!” 看着眼前其乐融融的场景,被绑的众人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原来他们都是一伙的,整个村都沾亲带故!简直是无法无天,一看就是一群愚昧无知的村民! 导游几人头也不回的上车离开了,只留下一地被绑的像蝉蛹般不死心挣扎着想要逃走的人,在江泽民的示意下,被村民们一个个像牲畜般拖走了。 …… 江遥虽然嘴上不停念叨着吃完饭要赶紧去看她的新衣服,但实际上刚吃完饭就犯困的躺床上睡着了。 等醒来后已是傍晚,夜幕渐渐将黄昏的余晖笼罩。 盛夏的蝉鸣夹杂着一丝夜晚的凉风,水流哗啦啦的声音在寂静的院子里显得尤为突兀。 江遥睡眼惺忪的踩着凉拖鞋走出屋,却没看见任何人的身影。 顺着水流的声音朝冲凉房走去,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能看到里面站着的身影。 是满春啊。 常年风吹日晒的劳作,导致古铜色肌肤满是健硕的肌rou,每一块都坚硬如铁般,就是不知道摸上去,会是像寒冰一样的冷,还是如艳阳一样的火热。 少年粗粝的手指满是厚茧,轻轻划过后背的肌rou,水流顺着背肌沟壑而下,滑过如人鱼线般的窄腰、臀部、大腿、小腿。 哗啦啦的声音像不停跳动的珠子似的,莫名拨乱了江遥的心。 忽然,满春转过身,大手擦了一把脸上的水迹。 却毫无征兆的与不远处的女孩四目相对。 霎时间,他瞳孔放大,水流声也跟着戛然而止。 但狭小的冲凉间显然避无可避,因为不是江遥平时会来到的地方,所以就连简单遮挡的帘子都没有。 满春只能慌乱的拿起已经湿掉的衣服遮挡住关键部位。 小麦色肌肤下的双耳早已红的guntang,似烙红的铁,心跳如雷。 可江遥却并没有离开,甚至目光都未移开过半分,反而带着几分天真的探究和好奇。 朝着满春走了过去。 “黑蛋,你腰下面那个长长的东西是什么?我怎么看见有根棍子长在你身上?你拿出来给我看看!” 少女的语气单纯懵懂,令满春心尖一颤,顿时无地自容,忙阻止道:“别……” “别再过来了。” 满春的声线有几分颤抖,深深埋着头,恨不得能躲到某个地缝里去,根本不敢和江遥对视。 他居然,居然被她看见那么肮脏的东西了。 怎么可以…… 这是满春第一次拒绝江遥的靠近,少女心中的不满瞬间写在了脸上:“为什么不给我看?!” 她气呼呼的嘟囔着嘴,满春却头也不敢抬:“不……不可以……” 江遥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 从小到大,向来都是张开手就有老爹将她要的东西捧着放到她手心里,张开腿年幼的满春便会乖巧的钻到她腿下任她当马儿骑,张开嘴便有纪照寒将饭菜一口口温柔的喂给她。 从来没有人拒绝她,对她说不可以。 第一次被拒绝的江遥立马气的跺了跺脚。 “李满春!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说完,江遥头也不回的跑走了,可满春却瞬间惨白了脸,死死咬着下唇,无声落起了泪。 四岁的时候,李满春被卖到了江家,从那以后,所有人都是满春满春的叫他,再也没有人叫过他从前的姓氏,后来一次偶然,他在书里看到了一句话,从那以后,他的心底里便埋藏了一个很小很小的愿望。 但再小,也是不可能会实现的愿望。 刚跑出来的江遥恰好撞见了从刚从外面回来的江泽民和纪照寒,见她一脸怒气的样子,江泽民忙不迭问道:“乖女,怎么了?谁他奶奶的欺负你了气成这样!” 江遥两嘴一撇,小脸红红的跟亲爹告状:“是满春!爹!我不要满春了!” 江泽民是个绝对的女儿奴:“好好好!咱不要!不要满春!爹马上就把他赶出去!” 说完,他气势汹汹的一拍大腿,便佝着腰找满春算账去了。 安慰的事自然就落到了纪照寒头上,这几年,他早已摸清了江遥的性子,三两句就能哄好。 因为她记仇的快,忘掉的也快,就是一个心性单纯的小女孩。 …… 后院。 江泽民拿着大烟斗,恶狠狠的敲着满春的头,可满春却对刚才发生的事一字不提,任刀任剐般令江泽民也束手无策,最后只能罚他像往常般扎着马步,脑袋上顶着盛满水的水盆,双手各提着十几斤重的水桶。 从小到大,满春沉默寡言,在江家向来都是只做事,不说话,在江泽民眼里看来,是一条极其忠心护主的好狗。 这也是他选择将满春放到江遥身边的原因。 因为无论不管遇到什么事,只要是关于江遥的,哪怕是杀人放火,天塌下来,满春都会替她扛着。 尤记得是江遥八岁那年,从山上跑下来一头疯掉的野猪,张着长长獠牙的血盆大口,眼瞧着一口就要吞下整个小小的江遥。 所有人都以为必死无疑。 谁知关键时刻,满春竟不管不顾的冲上前,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直接硬生生拖拽住野猪给狠狠摔死了。 鲜血四溅,满春红着眼比嗜血的野猪还要令人畏惧。 那可是几百斤的野猪啊。 当时的满春也不过年仅十岁而已。 所以要赶走满春,江泽民还真舍不得。 “满春,你今日惹得遥遥不高兴,那就天亮再起来吧,但若再有下次,便滚出江家。” 满春紧抿着唇,没有言语,汗滴顺着鬓间滑落至眼睑,显得眼睛有些红红的。 没人知道,只是光听到要离开江家,要离开江遥,他的心就好似被针扎一样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