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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没有静下心睡觉的念头,冲澡时各种想办法消磨时间,身上的水擦干净后又刷了会儿手机,磨磨蹭蹭地准备离开,却发现自己忘记根本没有换洗的衣物。 还好储物柜里有毛巾,拉开一条门缝,确定客厅里没有其他人,我才敢鬼鬼祟祟地踮着脚溜出去。 学生时代无数次在洗漱后偷情的既视感扑面而来。 我记得在每个暗处的角落所发生的事:浴缸的水,皮肤上的汗,还有渗入指缝间带着体温的爱液,隐秘的欲望与记忆在沾着水的脚印里化开。 已经不再需要处处小心谨慎,可仍然会心跳加速。 我推开浴室门,屏住呼吸,没听到任何多余的声音。 没人在? 是都出去了? 我慢慢地挪过去,拉开那间曾经属于我的房间的门。 果不其然和之前我住在这里时的布局完全不同,除了窗户的位置其他都大改一通,显然屋主是故意而为之,不然也不至于大费周章地连墙壁颜色都换了。 我哑然失笑,转身又溜回到喻舟晚的房间, 这里令我更加心安。 除了过分整洁没有居住的痕迹——桌面上少了些水杯和收纳盒之类的日用杂物,其他地方应该也少了些东西,整个房间比之前更空旷。 不过我凭借稀薄的记忆无法给它们一一归位。 依然没听到另外两个人的动静,我给喻舟晚发了条消息,随即坐在床边发呆,顺手翻了会儿架子上落灰的书。 原来喻舟晚小时候看书喜欢在页边空白处写东西,某些长达数十行的评语字迹稚嫩,读起来略显肤浅幼稚,然而当我想到一个曾经有个小大人摆出老干部的姿态一笔一划写下对寓言故事的评价,情不自禁地微微笑了。 “为什么夜莺不想从笼子飞出去呢?” 继续往后翻,这些书籍就再没有多余的记录,有些地方被用直尺画上了波浪线,表示书的主人曾经阅读过。 我幻想自己是在回溯时空,读取过去缺失的片段。 擦掉桌上的灰尘,我听到了外面的开门声,很轻,如果不是时刻竖起耳朵保持警惕,极容易被忽略错过。 哦,记起来了,之前很多很多次也是这样坐在这个房间里,然后等待那个从外面回来的人在推门时露出惊讶惶恐的表情。 也是在这里,我和喻舟晚,一边做着被她认为可耻下流的事,一边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我将打开的衣柜又合上,推门出去。 “jiejie。” 喻舟晚背靠着沙发坐在地板上,我甚至忘了自己身上的浴巾及其松垮,在蹲下来的瞬间背上毛巾明显又往下滑了不少。 “嗯?嗯,我有点累,在这边坐一会儿。” 她抬手搂住我的脖颈,在上半身前倾重心下沉的瞬间,我感觉脚踝处多了某个物件坠落时轻柔的触感。 “这里没系紧,掉了。” 下蹲姿势唯一的好处就是让胸前的布料被牢牢地卡在原位,其余的位置完全失控,貌似连腰部都快遮不住了。 她朝我笑,捻了捻单手捂在身前的那一小块,大胆且有意地拉扯,身侧的毛巾结更松了。 我仰头看向门锁的位置。 “姥姥今晚先回医院了,”喻舟晚拨开我的手指,“不用担心。” 都当面承认情侣关系了,我不觉得她看到我和她的亲密接触是什么天塌下来的大事。 “我不担心啊,我的意思是……” 我慢半拍的脑子品出了一丝不对——所以是见了家里重要的长辈,但完全没给我说话的机会吗? 头脑不灵光,一直沉浸在她手心的余温里,忘了一些基本的形式。 重要又不重要,对我自己不重要,非亲非故,对喻舟晚……我担心我走错的每一步都会让她付出更多代价去弥补。 最近经常这样,她说什么我都会把思考的本能扔在一边,事后才懂得反省自己做得不好。 跟喻舟晚用发牢sao的口吻说了这件事,对方则信誓旦旦地表示自己会处理好了。 “不用太在乎给别人做了什么,我来就行。” 明明这是我的理论,她却用的格外娴熟。 “她比我mama好说话的多,不用担心。” 说话时的语调温柔,和眼睛里的水波一起晃动,让我盲目且无条件地要相信……如果不是提前存住了一丝理智,我会点头答应的。 “我不信。” 我忘了,喻舟晚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受了委屈只会自己承受的小孩了,躯体与灵魂从各处散发着成熟的信号。 “这个系好,要掉下去了,现在已经什么都能看见了。” 喻舟晚有意地岔开话题,勾引的气味从字眼儿里溢出来,像是我当年为了哄骗她说出的话。 是我的错误行径污染了她,过早催熟了象牙塔里天真的公主,把她驯养成了欲望cao控的坏孩子。 “等等,jiejie,你先告诉我。” 喻舟晚愣住,抚摸在肩膀上的手没来得及抽回。 “为什么刚刚在外面突然哭了?”鼻尖贴着鼻尖,把她的秘密压缩在狭窄的空气里,“还有,你跟她借的钱是怎么回事?” “之后再和你说,”喻舟晚讨好地亲了亲我的嘴唇,“都是之前的小事情,不重要,已经过去了。” “我现在就要知道,jiejie,”我压在她身上不让她起来,无理取闹地要求她自揭伤疤给我看,“我想知道你都去过哪里,有经历过哪些开心或者不开心的事情,还有你做每个决定的理由,以及你以后想去哪里?” “让我先去洗个澡,好么?”喻舟晚推了推我的肩膀,“可意,你起来,刚洗的澡小心又在地上弄脏了,我以后会和你慢慢说的。” “你去找一件我的衣服穿上,随便哪一件都行。”视线不安分地扫到露出的位置,稍纵即逝,迅速收回。 “我向你保证,可意。” 又是那种干净到诱骗别人相信的眼神,年长者对谎言的熟稔于心与puppy的纯情依赖交织在一起。 “现在让我先洗个澡缓一缓。” 太过于焦急的关心会变成咄咄逼人的质问。 站在门外听浴室里急促的水声,纯净与嘈杂共存。 没有多余的响动,可是始终无法彻底平静。 我放下睡衣,从衣柜里找出一件校服衬衫和短裙。 然后我做贼心虚地锁上门,把客厅的灯熄了,去厨房接了杯水慢吞吞地喝完。 为了不制造声响,我赤着脚走回卧室,手还没碰到门把儿,和喻舟晚差点结结实实地撞在一起。 她有些被黑暗中钻出来的人吓到,身体的轮廓有一瞬是僵住的,发现是我,才又恢复正常。 “jiejie,”我朝她走了一步,“是不是刚才我说的话让你不高兴了?” “没有,刚才只是在收拾整理东西,”她指了指床上散乱的一摊衣服,“困么?只要一小会儿就好,这些不需要的衣服没必要留着。” 目光在黑暗与昏黄光晕的交界处缓缓下沉,直白地停在避不开的位置。 “不穿……么?”她伸手理了理我的衣领,把滑入其中的项链挑出来,俨然一副对刻意为之的诱惑无知无觉的纯情模样,“我记得这个校服的布料有些硬,不穿的话真的不会蹭着疼吗?” “才不要,睡觉之前谁穿内衣。” 校服原先是有件棉质内衬的,我故意忽略了衣柜角落的它,只穿了最外面单薄的一层,腰腹的线条和挺起的曲线几近完全暴露。 “jiejie,你说对不对?” 无需照镜子,在厨房玻璃窗的倒影里我已经清楚地看见,看见这件衣服如何在身上形同虚设地引人看向关键部位。 发尾渗出零星的水滴,一点儿一点儿侵入,胸前白色的布料愈发趋近透明。 玻璃杯里热气腾腾的开水流进身体里,连同厨房的闷热起了该有的效果,稀薄的汗从皮肤里钻出,不够透气的网织把它锁在原处,紧紧地贴着。 抬起手动一下,布料已经软化,可蹭到rutou有些微的刺痛。 我能感觉到在控制不住地变硬,变得更加敏感,从厨房走到卧室的几步路,在略显宽松的衬衣上顶出凸起。 好学生,应该遵守规则,扣子应该系到脖子以下的那一颗才算标准。 可惜我不是。 我拉着她的手摸到裸露的胸口。 “jiejie,你摸摸,我里面什么都没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