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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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军行辕的小羽侍在攻城前夜为周红诞下了一对双生女。 最终史官记载:“临阵之日遇此恶兆,上苍终将降祸于武宗。” 周红走入帷帐,小羽侍浑身血腥瘫在凌乱的锦褥间几乎死里逃生,但这位美少年分娩后的神情竟灿烂、慵倦而满足。 他同孪生兄弟大羽侍是长皇子为了挽回胞姐逐渐衰败的欲望与血脉,苦心搜罗来进献帝王的大礼与灵药,长皇子在世时,未能受孕小羽侍几乎不敢与之直视,现在他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他虚弱地笑:“陛下,可有为她赐名?” “她?她们不必取一,这取决于你,你要不要她们?小羽侍,你要不要?” 小羽侍檀口微张,滴下清泪:“陛下,这是不详的,是大不详。” 女人摇头:“孤不在意这个。” 床榻上的小羽侍耗尽气力般摇头,杀,杀了,他喃喃,好像某种谮言,贱侍不愿看着她们此后的岁月因丧失资格继位而彼此憎恨仇杀,求陛下令医者择其一。 周红没有劝说,没有反驳,竟焕出一抹奇异笑容,齿色皎白胜雪:“如果这是你的决定,那孤便准了。” 七月流火,胎中常常相对拥抱的女婴刃与女婴硝的位置在军医手部迟疑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 只短短几秒钟,刃和硝姐妹之间便相隔一冷一热的生死世界。 硝的忧郁之魂在冰冷的水缸之中安眠,从此她对jiejie的世界一无所知。而刃则被裹入层层襁褓中,因暑热而不适地哭泣。 佩刃是周红的第四个皇女。 同年,十七岁的大皇女佩羊的太阴正妻为其添了第一个孩子,她当了祖母,但是第三年,佩羊,佩紫因为玉京城爆发疫病的缘故相继死去了。 战争的车轮碾过南唐与北陈的边境,隆隆作响了四年。这四年,烽火连天,血沃荒草,也将女帝锤炼得愈发猩红酷烈如她名讳。她十度驰骋于玉京与战火之间,衣裳下常掩着未及换下的软甲,风尘仆仆中,她擢升了施延姬,丛子灵,赵豹等草莽,副将,校尉数不胜数。 据说,她特别垂青于施延姬的头,方额广颐,异常宽大。那时她患上了偏头痛,几乎每次都要闹,延姬,把你那颗健康的头颅给我吧,把那颗贵相不凡的头颅给我吧。 “陛下,我这颗头怎么能和您一道比较呢。”施延姬总是如此诚恳地反问。 女人高深莫测地大笑起来:“王侯将相另有种乎。” “延姬,你救了我,也可以杀我而代之。” 施延姬的名字第一次是从少将周是嘴里说出来的。 “所以,是那个叫施延姬的士兵,绕到敌后,烧了陈军的粮草。” “回陛下,正是,”周是脸上的神情混杂着惊喜与对军纪被践踏的恼怒,“此举虽险,但确是一举奠定了胜局,否则我军主力强攻,伤亡恐难以估量。” “传她来见孤。” 施延姬进帐时并不显眼,她并非魁梧之人,甚至有些瘦削,甲胄穿在身上略显空荡,但脊背挺得笔直,脸上有一道新添的疤痕,从眉骨划至下颌,平添了几分煞气,眼神却异常淳朴。 “哦,是你,你当初在山上救了孤,孤问你要不要成为孤的贴身奴仆,你拒绝了,现在却加入孤的军队?” 施延姬单膝跪地,声音里还带着一丝山野村夫的口音:“陛下,一棵树感谢滋养它的土壤,它的报答不是成为土壤的附属品,而是努力向上生长,为土壤遮风挡沙,结出甜美的果实。您于我,便是那沃土。我不愿做缠绕大树的藤蔓,只愿做您林中挺拔的一棵树,为您抵御风雨,让这片森林更加繁茂昌盛。” “这么说你自认为是栋梁之材了?”周红似笑非笑,“那便说说你怎么烧了城主的粮草吧。” “小人少时家贫,曾随猎户在类似山崖采药捕猎。看似无路之处,常有野兽踩出的隐蔽小径。战前七日,小人观察鹰嘴崖飞鸟盘旋轨迹,发现其傍晚必有一群飞向崖后某处谷地歇息,而非直接飞越山崖,故推测其后必有水源或凹地,可能存有路径。遂夜间缒绳而下,果然找到残径。陈军恃险而骄,防备松懈,方能得手。” 周红看着她,良久,忽然抚掌:“好。” 她站起身,走到施延姬面前,亲手将她扶起:“孤想知道,你这颗头里,还能为孤打出多少漂亮仗。” 谋士说:“小人物狡黠亦狠毒,不可重用。” 女帝微笑:“重用吗?孤只是待她自由生长。” 而丛子灵的升官在众人看来则几乎是天方夜谭了,她是北陈诗京城城主的问米大婆。 被戴上木枷时她疯狂地大叫,拒绝阉割外物,并直呼尊者讳:“让我见周红,我可以为她所用,我的母亲是唐人,我是唐人,我是冤枉的,我是被迫的。” 随着南唐慢慢侵吞陈的土地,多数问米大婆都选择了原地玉碎,她们无法接受被俘虏,被送入南唐的土地成为屯田奴,被无法获得性资源的底层贱民侮辱,心含怨恨的,服慢性毒,走到目的地便用自己的腐烂尸身污染水源,战争第三年各地大面积的疫病便是这样来的。 丛子灵的央求在守卫听来荒诞而滑稽,她们想笑,但在长官面前她们不得不保持严肃。 负责登记的文吏在名册用笔画圈,面无表情地记下了丛子灵送往西州屯田的既定命运。 但女帝不知从何处得知了她的大不敬,派人将她从囚车里提了出来。 对于一去了无音讯的丛子灵,看守过她的人都普遍认为,天呐那个疯女人是真的惨了。 所以班师回朝时,她们看到队伍中间威风凛凛带着血色披挂充满异族风情的女人,心中无不茫然。 有个小吏指着白马上的丛子灵说,她曾经是个战俘,身上全是铁锈和尿液的气味,曾为了一碗汤水在我裙下献媚。 弶港十八年,唐皇周红终于完成了她祖母世祖皇帝和她父亲睿宗的宏愿,把唐变成真正的大唐,将帝国的版图扩展至巫山脚下。 骁勇善战的赵豹最后把那亡国之君淋湿的小狗一样擒拿到三军阵前时,周红笑了。 “这雨水真好闻。” 她想,这股味道大概已经漫过了陈的旧疆界,现在只剩下唐在下雨了。 她说要把这孩子先送到她祖母的陵前,再送到太庙去,给一屋子冰冷的牌位闻闻新鲜的雨味儿。 “去喝酒吧,去吃rou吧。”她挥手。 陈宫宫人作泉看到那个恶鬼明亮的眼睛里分明闪烁着动情的滢滢泪光。 对于他来说,那天的夜色像一块巨大而湿冷的黑丝绒,盖住了故都的一切,只有主殿与周边是个例外。 它像个被剖开的石榴,向着无边的黑暗,迸溅出腐烂、甜腻的汁液。那汁液是烛光、酒气、rou香和一种更为黏稠的欲念气味。 唐军伙夫摆出鱼羊和烈酒,各种各样的雍素让能闻到的人犯恶心,案几像被扯出的舌头一样从大门延伸而出,一望不到尽头,那些骤然放松的士兵,把油腻腻的手插进烤羊的身体里,撕扯着rou,把酒坛子敲开一道缝,对着嘴灌进去,高亢的笑声在雕梁画栋的皇宫冲撞、回荡。 作泉作为陈残存的宫侍,与他的伙伴们一同被圈禁在这片狼藉之中,他们的任务是为这些新主子斟酒、布菜,当某个易感期的士兵粗鲁地抓住他们的手腕并在席间占有他们时,默默承受。 他躺在地上,茫然地望着高踞宝座的唐皇。 但他离得太远了,像井底的人望月亮,月亮不会在意人的视线。他看到殿内,一群束发戴冠,顶戴薄纱的男子或抱乐器或身着礼服从侧殿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他闭上了眼睛,不愿再看。 高低错落一共十三位,他们衣着各不相同,但青金石染就的蛛丝胎发都垂至脚边,暗示他们曾经是此地的金枝玉叶。 将军们喉咙里含混的聊天声停了,士兵们放下了手里的酒碗和骨头,目光都黏在这些仪态万千的贵子身上。 他们别致的异族情调是与大殿内的所有人都格格不入的美。 丛子灵对赵豹耳语:“降帝只有一个五岁女儿,这些应该都是降帝的兄弟。” “那走在最前面的,一身珠宝的肯定就是长皇子,和降帝一个肚子里爬出来的哥哥咯。” “诗京城又穷又偏,我哪里见过真人啊。” 东隅赵豹眼红死了:“这么多珠宝,真想把他们扒光了,不能给这些贱奴戴啊。” 周围几个人闻言都笑了,与有荣焉地看这个陈腐古老的朝代留下的吉光片羽。 为首的男子抱着一架形似卧凤的弦乐器,琴弦不知是何种金属所制,恍如水银滴落,幽游流转。 他修长十指戴满了戒指,戒面是各色未曾琢磨的宝石原石,粗粝晶尖在他行走动作间,会猝不及防地刺出一道锐利的反光,晃人眼睛。 后面的男子亦抱着一排奇异的乐器,有长短不一的竹管,表面刻着细密的符文,几张绷着蟒皮的小鼓,三人环抱钟槌与钟棒。 他们的礼服倒都是旧的,红黑白相间的浮光锦,领口袖缘却缝着密密麻麻的珍珠和小粒金刚石,行动间窸窣作响,闪着一种坚硬的、不肯褪去的亮。 这雍素,真香,真香啊,难道他们都在发情期吗。 他们长什么样子呢,美不美?只能看见赤金天冠与钗钩挂固定住缥缈白纱,白纱掩映着冠上波斯蓝宝、紫晶、猫睛和钻石,像一群亮晶晶的虫子,密密麻麻地趴在上面。 那些华美的珠宝不像是嵌在冠上,倒像是活的,它们在吐碎片,吐出无数金的、蓝的、白的火彩,华胜点滴下坠,越仔细看,越想眯着眼刁钻地看,一张张脸便陷在一种破碎而刺目的光晕里,眉目不清。 这群兄弟缓缓走到大殿中央,各自找了位置,跪坐下来,他们的动作缓慢而优雅,带着一种仪式般的庄重。 座首女子浅斟低语:“他们即将奏演陈国皇室秘传礼乐,据说可通神灵,奏响时能白日见鬼。寻常宫宴,从不轻易动用此乐。孤很好奇,今日是否真有厉鬼寻踪而至。” “我等必护您周全。”周是转头应道。 亡国长皇子的透明苍白手指搭上了锋利的银弦,第一个音符响起。 乐器声不似寻常丝竹,它空灵、尖锐,骤然而起又缓缓下落,意味丰盈。 男人腕子上的金钏层叠击响,镶的不是寻常米珠,而是切磨出无数棱面的水晶与碧玺,动一动便是七彩虹光乱溅,仿佛锢着一汪流动的、不会消散的霓。 那人便这样陷在过于丰沛的珠光里,像一段水性杨花,裹满了冰冷的、只会反射而不会生暖的宝石,静静溺亡。 接着,竹管发出呜咽般的回响,蟒皮鼓则敲出沉闷如心跳的节拍,像阵风阵雨穿过旷野上无数的枯骨。 乐声慢慢弥漫开来。 油腻的rou香和刺鼻的酒气被诡异与不祥的乐声一冲,寡淡了下去。 其中四位皇子们闻乐起舞,他们的舞姿也同样奇异,时而舒展如招魂幡,扬起烟雾与浮尘,胳膊腿都伸得极长,时而蜷缩如待死的万足虫,长袖在地上爬出黏腻的弧线,仿佛在牵引着殿中看不见的魂灵。 他们的脸藏在纱和光影的后面,或许他们毫无表情,宛如一群被乐声cao控的木偶,或许他们在笑,因为他们答应一舞不是为了取悦,而是为了诅咒,或许他们在哭,为即将到来的残酷多蹇的命运。 舞毕,周红慵懒的掌声像是第一滴雨,于是满座的掌声便稀稀拉拉地响了起来。 “末将刚刚特意看了,没有人害怕。”江霞敬酒。 底下人起嘈窃笑:“一群窈窕美人有什么害怕的,艳鬼还能索命吗。” “孤不与你们挣抢,自便。”女人随意招手,叫顶头那个最年长的皇子作陪。 那皇子听召起身,他走得很慢,很剥离,长袖曳地,像一条华丽的蛇蜕。但最终还是来到她身边,跪坐下来,动作流畅而空洞,像演练了千百遍。 女人揽他入怀,撩开他的面纱细看。 病态的清冷,似琉璃。 女人伸出手指,指尖上蔻丹像一颗朱砂,轻轻点在他的眉心。 “冰凉。”她自语道,像是在评价一块上好的玉。 “方才那乐器叫什么名字?” “箜篌。” “看起来很美。”她轻轻吻他。 那嘴唇像是被霜打过的花瓣,残留着一点淡紫的血色。 “你是孤至今见过最适合戴珠宝的男人。” 又一个吻落下来时,这位年长的皇子微微仰起脖颈,女人掐他下颌,迫使他张开齿关,他便张开了,无灵魂地驯顺。 周红吻得很深,很慢,像在品尝一道陈年的绵酒,或是查验一件古器的真伪。 她摩挲着掌心的面颊,眼睛始终睁着,清晰地看着他闭合的眼睑上淡青色的脉络,像瓷器上细密的冰裂。他的睫毛轻微颤抖,但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只有被过度撬开的口唇间溢出一点无声的喘息,温热了些许,染上活气。 底下席间传来杯盏碰撞和压抑的嬉笑,别的皇子也在被赏玩。可一切声响都模糊了,退远了,只有两人唇齿间一点濡湿的声响异常温吞清晰。 终于她松开他,他向后微仰,一缕银丝断裂。他迟钝地睁开无神的眼,呼吸微乱,调息间伸出舌尖,缓缓地、一丝不苟地,将那点陌生的湿润舔去。 女人粲然一笑,再次搂住他的腰,将他死死按在自己怀里吻,到处蹂躏开他的衣物,他被逼着发出细弱嘤咛。 “孤有一个弟弟。” 帝王呢喃:“在孤的梦里,他无时不在和我相亲相近,和我悄嗔浅笑,文雅清淡,宛如生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