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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小时前。 亚当身着一袭普通的长衫,腰间随意系了条带子,看上去不过是个外乡商旅。人群挤挤攘攘,他却走得极为自在,举止不疾不徐,手里的折扇一下一下一下敲在掌心。 “这个老龙王……到底藏在哪呢?” 他的眼神穿过人群、穿过万灯,落在远方那棵直插天际的青铜巨树上。 巨树的枝桠在灯火里伸展如青龙之爪,辉光映照到半腰,却越往上越黑暗。亚当目光顺着青铜壁身一路攀爬—— “……在上面么?” 亚当微微眯眼,嘴角泛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忽然,一个提着走马灯的孩童大声嬉闹着撞到他怀里。小小的身子抬头一看,身体一僵。 亚当扶住他,俯身将折扇轻轻在那孩童的额头敲了敲,眉眼含笑:”你也想在我这里买点香料吗?先生。” “亚当大人,想不到您竟然有如此闲情雅致。” 龙柊的身影带着一阵刺眼的金光在面前出现,僵在原地的男孩眼里闪过极度的恐慌。龙柊歪了歪下巴,男孩拔腿就跑。 “噢,我还以为龙渊的太阳出来了。”亚当用手挡在眼前说道。 龙柊用袖子遮住嘴轻笑两声:“亚当大人,您一如既往的风趣。希望刚才的冲撞没有打扰到您的雅兴。” “噢,只是一个孩子”,亚当把手放下来,“伊甸园的根基还不至于被一个孩子动摇”,亚当假装怪罪,“倒是龙大人上来就暴露了我的身份,让我这外乡旅商的瘾还没过够啊。” 又是两声轻笑。 “亚当大人慧眼如炬,但是龙船人的眼色也不差。作为伊甸园相貌最出众的王室一族,不用人提醒您也不会埋没在人群里。” “‘族’吗?” 亚当轻启折扇,动作流畅自然,仿佛这便是他的日常。 “来龙船之前我也时常感到寂寞,总想着我要是有各家这么庞大的族群……”亚当看着夜市的热闹景象,“想要热闹临时也能拼凑出来。” “来之后我就开始庆幸亚当家的人员精简了,毕竟每天的热闹实在太多”亚当故作苦恼地看向龙柊,“你那些长辈的热情让我不得不扮作外乡人才能偷闲感受一下真实的龙船。” “亚当大人”,龙柊笑脸相迎,“您身上过于蓬勃的朝气和打破常规的娱乐方式经常让我觉得……站在我面前的是位少年郎。” “是吗?”他一下一下的扇在胸前,扇子上”风流自赏“四个字倒是和他非常相配,“那说明我保养到位。” 说完,亚当突然合上扇子走近两步,与龙柊并肩,微微侧头,一手用扇指向夜空下的青铜巨树。 “我经常在想,循着这棵树爬上去,是不是就能摘到月亮了?” 扇尖顺势延展,指向深渊尽头,那一轮圆月正好被渊壁框住。 “佩服大人的奇思。”龙柊笑容从容。 亚当却又轻笑,扇尖微移,指向青铜树顶端:“可你看,月亮旁边,分明有一只爪子伸出,却隐在云里。” 他俯身,语声低缓而暧昧:“告诉我,那条龙——是不是就在上面?” “大人,您这民俗故事看得太多了,现在哪儿还有龙啊?” 龙柊含笑摇头,侧身回望,转动间灯光在她身上折射出凌厉的光泽,耀目得叫人不敢直视。 “噢,龙大人”,亚当身体回正用扇子半遮眼,“有没有人跟您说过,您头上的礼仪让人觉得些许过度?” 河面灯影摇曳,像是满河的星辰被人轻轻托起。纸做的莲灯、桃灯、鹤灯在水上缓缓漂流,微风一起,灯火交织,在水波里轻轻荡漾。 该隐捧着两盏莲花灯向两人走来。 “……父亲。”他见到亚当轻微一愣。 亚当将折扇往自己头上轻轻一敲,似笑非笑,“啊,我倒是忘了,龙大人身边的位置另有其人。”他说着挪了挪身体,故意让出一步。 亚当看着该隐手里的河灯,眼里浮起几分玩味:“真是好看的河灯啊,像极了今夜的水光,单单一盏已足够动人,更何况成千上万——可惜,要是只盯着手中的这一对,就要错过整条河的风景了。” 他的目光意味不明地掠过龙柊:“聪慧的人总会多投几处,这样最终才能照亮整条河。” 龙柊的唇角弯起,脸上是柔和得恰到好处的笑容。 亚当叹了口气,故作惋惜,“伊甸园最不缺的,从来都是选择。美丽的小姐,您身边的筹码不必只押在一处。”他动身离开,路过龙柊时手拍她肩头,“如果某些灯无法到达,也不妨把心意投向别处”,说着,他挑逗般地对龙柊眨了眨眼。 他看了一眼该隐,两人互相点头准备离去—— “龙柊,我说你……” 迎面龙邕大摇大摆扇着扇子走来,见到亚当立刻收敛。 “亚当大人。” 亚当看了看他的扇面题词“昨夜昨事昨明月,今朝今酒今花前”,又低头看着自己的“风流自赏”,哑笑一声,拍了拍龙邕扇子,向前走去。 “老不正经。”该隐撇过头低声暗骂道。 亚当离开三人后沿着河边缓缓前行。 河面上,成百上千的纸灯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像夜空坠落的星辰,又仿佛是小小的梦境在水波里漂浮。河岸两旁,人们欢笑着、轻声交谈着,双手小心地放下一盏又一盏灯火,将心愿与祝福托付给水面。 亚当独自走在河边看着他们温馨又热闹,忽然他停下脚步。 一对少年情侣站在岸边,显然是刚把河灯送入水中。他们正闭着眼睛轻轻许愿。女孩先悄悄偷看少男,嘴角弯起一抹窃笑;少男随后也偷偷瞥向她,微微一笑,笑意甜得像偷了糖画摊上的蜜糖。亚当目光略微一滞,手中的折扇垂下,指尖在骨架上轻轻敲了几下,呼吸微缓,眼底闪过一丝柔和而短暂的怀念。 那一瞬间,他想起死去的妻子做河灯总喜欢做并蒂莲,每盏灯都寄托着她温柔的心意。视线无意间扫向远处,灯光微微晃动,一道熟悉的身影仿佛从记忆深处闯入现实。她轻轻将灯放入水中,低垂的轮廓在河面灯光映照下柔和而专注。 亚当的身体微微倾前,仿佛想跨步靠近,却在最后一瞬停住,只是折扇轻垂在掌心,指尖无声敲击着骨架,像在维持着自己的节奏。 “晗玉小姐。” 晗玉起身就走,亚当目光微微一动,步伐快速迈出,拦在她的前方。 晗玉撇过头:“大人上次说不想再见到我。” 他喉结动了动。 ”那天话说重了。” 晗玉回头面色惊讶,显然这是超出她意料的回应。她本以为这个三番四次把自己哄上床的男人会继续用他那灵巧的舌头把自己弄晕。 结果他是在道歉? 亚当将折扇收拢入怀,缓步靠近。他自然地牵起晗玉的手,笑容溢满唇角:“走吧,我们再去找些热闹。” 勾栏的建筑风格独特,屋顶覆盖着青瓦,墙面用木条和布帘隔开不同的区域,形成一个个小小的表演空间。每个勾栏都有其独特的名字,如“夜叉棚”、“莲花棚”等,吸引着不同的观众。 晗玉任由他向前拉着,直到一座茶楼停下。 他带着她沿着曲折的楼梯而上,周边勾栏的戏曲声、叫好声一阵阵掠过耳边。 上到高台贵宾席,四周轻幔垂下,微风吹拂,幔角微微摆动,仿佛隔开了外界的喧嚣。席位略高,正对下方的戏台,整个舞台与观众席尽收眼底。 侍者手里拿着摊开的戏单刚准备递给亚当,亚当冲对面的晗玉抬了抬下巴,晗玉犹豫地看了他一眼,最后手指落在了一个戏码的名字上。 戏还没开,此刻表演台上舞伎正在热场,她翩然起舞,纱衣随动作卷起轻风,袖口铃铛发出的叮咚声与笛声交融,引得周围人呼声不断。 “在这样的夜里,”他语调低缓,仿佛在一场沙龙里与贵妇谈心,“要是身边无佳人作伴,纵使万灯齐放、千曲同声,也只是虚有其表。” 晗玉冷冷地撇过头。 “大人说得好听,怕不是银月楼里最红火姑娘的床头,都没听过比您嘴里还多的情话。” 亚当轻轻一笑,仿佛对她的反击早有预料。他将折扇转了一圈,像是随意调动舞会里的乐声:“或许吧。但您该知道,一个词句,即便反复说出口,但对象不同,意义也截然不同。您在此,我才第一次真正懂得什么叫‘夜色因人而辉映’。”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魅力,像丝绒轻抚,又像醇酒入喉。 晗玉依旧没回头,她语调带着几分讥讽:“大人果然生来就是舞会与宴席的人。” 亚当笑意像是随风流淌:“或者说——我是生来为您心动的人。” 亚当斜倚在雕花的栏椅上,姿态悠闲,仿佛这座茶楼不过是他宫殿的延伸。他眼神却若有若无地落在晗玉身上,像在观赏一只宠物猫。 “美丽的小姐,”他的语气优雅到近乎命令,“今夜要是由您亲手替我斟茶,即使我见不着明天的太阳也无憾。” 晗玉静静看着他,半晌才伸手执壶,动作不疾不徐,清茶落入瓷盏时,发出清脆的声响。她推到他面前,唇角冷冷一勾:“大人就不怕再次下毒么?” 茶盏被他举起,在唇边停顿——可他不急着喝,反而让视线牢牢锁住她的眼睛。空气似乎凝住,每一瞬的停顿都像是在挑逗。 他慢慢倾身,低低地将茶水送入口中,喉结耸动缓慢又从容。 他一点一点地喝下去,目光始终未曾移开,深邃得像要将她整个心魂吞没。 “只要是佳人赐予的,哪怕是毒药,我也甘之如饴。” 晗玉鼻尖轻轻哼了一声,目光偏向窗外,但她脸上的表情明显柔了下来。 亚当的目光直直落在她脸上,嘴边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他慢慢倾身,修长的手指轻轻覆上晗玉放在桌上的手背。他的指尖划过她并不算细腻的皮肤,带着一丝所有似无的撩拨。 晗玉指尖轻微一颤,却没有抽回,眼睛始终看向窗外。 他的手指慢慢下滑,沿着她的手腕内侧轻轻摩挲,温柔又充满侵略:“我在想,这样美丽的女士,本该在夜色的舞会里捧花起舞,而不是在刀光剑影里苟活。” 他把晗玉的手翻了过来,仔细地摸着她手上的硬茧,充满怜惜地说:“能让娇弱的玫瑰长满硬刺的地方,那该是怎样的……” 亚当说着轻轻抬起她的手,慢慢地吻上去,却在快到唇齿之际,晗玉忽然抽回手。 “请自重,大人。” 晗玉整理了一下自己急促的呼吸,脸上浮起一丝嘲讽:“大人似乎在这方面格外不挑地方,也不知道是不是觉得人越多越有意思?” 亚当的笑意却更深,仿佛这一切不过是场优雅的玩笑:“亲爱的,整个伊甸园都是我的延申,你为何会觉得牧者会在意羊群的想法?” 他见晗玉的脸上重新笼上一层冰霜,刚才的温情荡然无存。他靠向椅背,语气骤然锋锐,带着讥讽的轻快,“我还记得我们初见时,你那拙劣的武艺。”他手指轻轻敲了敲把手,“要是这就是你们组织里能派出来的‘好手’,那我倒要怀疑,你们是不是连自保都成问题。” 晗玉冷笑着抬起自己的手,掌心对着他,硬茧在灯影里分外清晰:“大人在宫殿里待得太久了。已经不知道像我们这样的底层人要活命,洗衣、舂米也会长出厚茧了。” 亚当的眼神在那一瞬轻微收缩,却很快恢复为一派从容。 “这更印证了我的判断——一圈乌合之众,掀不起什么风浪。” 话锋随即一转,他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带着丝绒蛋糕般的甜腻和诱惑。他重新靠近,眼神灼热:“但你不一样……你不必把自己葬在这样的黑夜里……这些粗糙的印记会在我的呵护下慢慢消失……晗玉,来到我的温室,你以后只需要在我身边,美丽就够……” 他的眼里闪烁着令人心悸的锋芒,晗玉肩膀微微一颤。 侍者端着一壶热酒走了进来,炉子被搬至案边,火苗被点燃,红光映照着铜壶。 晗玉移开目光,神色冷了下来。 “温室?还是禁锢?大人要是想要美丽的物件尽管去瓶器店挑个装饰得了厅堂的花瓶,还能在上面挂些珠宝项链。” 戏班的开场锣敲过,一个穿粉蝶衣的小旦碎步上场,水袖一扬,念白脆生生的。 “晗玉小姐原来点的是爱情戏。”亚当拿着酒壶给晗玉倒酒,“这会让我误以为,晗玉小姐也想跟我发生点什么。” “你听得懂月语?”晗玉一愣,随即冷笑,“这是上一个人点的戏码,还没到我给你点的。” 亚当见晗玉没有拿酒杯的意思,他一边盯着晗玉一边拎着酒壶,自顾自地往嘴里倒酒。 清亮的酒液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滑入唇齿,酒水打湿了他的唇角,留下晶莹的痕迹。 他嘴唇湿润,眼神迷离,随着酒壶的放下半个身体也顺势斜倚下去,整个人像是要瘫软进桌子底。 他眼神迷离,笑得勾人。晗玉也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炉子上的酒壶渐渐蒸腾起袅袅热气,温度与酒香一齐弥散开来。 他眉骨高挺,眼尾微挑,眼神含着慵懒的挑衅,“你们东方的戏总是爱得拐弯抹角的”,他顿了顿,唇角轻轻挑起,“不像我们,这么直接——” 亚当低低一笑,话音落下,他的手已经在桌下探了过来,覆上晗玉的大腿。那温度隔着衣料,仍旧像火焰一般烫人。 晗玉全身一震,指节下意识绷紧,僵硬地把酒杯放回桌上。 亚当手指缓缓收紧,又若有若无地在她腿侧划动。 “能告诉我你的真名吗?不是这个死人的名字。” 她咬牙,声音压得极低:“拿开。” “这可不是个人名。”亚当一手扶在桌面上,身体又往下滑了些。 亚当在她大腿上掐了一下,没等她惊呼,一下掀开了她的衣裙。 “阿玉。” 阿玉别过头,耳尖通红。 “这倒像个人名。”亚当得逞一笑,但他没有停止,反而用手指摸到了那片柔软之处。 “你——” 戏台上的唱声恰在此时响起: “情思缠绵难言破,半推半就最销魂。” 阿玉心口剧烈起伏,呼吸早就乱了节拍。她的身体微微往后,却并没有真的躲开,像是被困在一张无形的罗网里。 “阿玉,你的唇说着拒绝,可你的心跳,比这戏曲的鼓点还要急。”亚当趴在桌面上饶有兴致地观察她的反应。 阿玉在亚当的触摸下不自觉地将腿张开,亚当一下拨开她xue口的那层遮挡,老练地找到那两颗yinhe揉搓起来。 锣鼓敲得正紧,丝竹声与喝彩声此起彼伏。帷幕外的观众们,或拍手叫好,或探头张望,热闹喧嚷。离她不过数步之遥,却无人知晓这高台贵席里正发生的暗涌。 阿玉背脊绷直,眼睛死死盯着舞台下翻飞的水袖,心跳却快得失了分寸。羞耻感像烈火一样在她脸颊蔓延,她清楚台下数十双眼睛仰望着舞台,而自己与人群之间不过隔了一层轻幔。只要稍稍被掀开,所有的秘密便会暴露无遗。 “你!”她一下回过头,怒视亚当。 亚当丝毫不受影响,反而拇指在早已湿润的xuerou上试探起来。 “噢,小姐”,亚当表情无辜,“这可怪不了我,您要是想拒绝早就可以走了。” 阿玉指尖死死扣住案几,她想离开他,却怎么都没能动。那一瞬的僵硬与沉默,被亚当视作最暧昧的默许。 “你在害怕么?”亚当声音低哑诱惑,“还是在期待?” 杯盏因她的颤抖轻轻碰撞发出清脆声响,她却仍旧把下颌抬得高高的,像在努力维持正经。 “你们东方的酒,比我想象得要烈。”亚当低低笑出声,声线带着醉意似的慵软。 他朝晗玉吹了一口酒气,接着手指一下滑进了洞口。 “啊……进去了……”他的手指在里面抽插起来,发出轻微的水声,“阿玉小姐比我想的更加热情呢。” 狂风忽起,轻幔被风卷得高高扬起,像白色的波浪在空中翻滚。阿玉下意识地夹紧腿,xiaoxue却把亚当的整根手指吸了进去。 “是的你们都很贪吃……”那张英俊的面孔添了几分危险的魅惑,亚当把第二根手指塞了进去。 阿玉呼吸一滞,心口悸动得厉害,下身不断涌出春液。 “一梦南柯情未已。” 亚当从桌下抽出那双沾满春液的手,取笑般地在灯光下观赏起来,像在欣赏自己的佳作。他慢慢将两指张开,一根银丝在他修长的手指间拉开。 阿玉脸上粉霞纷飞,她正手忙脚乱地整理自己的衣服。 “那么——阿玉小姐既然拒绝了我的邀请”,亚当把擦完手的帕子扔在桌上,身体坐正,“我有些问题想要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