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 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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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医院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顽固地弥漫着。谢知聿是在第二天凌晨醒来的。我坐在离病床不远的沙发上,正对着笔记本电脑处理邮件,屏幕的冷光映着我没什么表情的脸。 他似乎动了一下,发出一声极轻的、带着痛楚的吸气声。 我抬起头,合上电脑,走到床边。他缓缓睁开眼,眼神先是有些涣散和迷茫,聚焦后,看到站在床边的我,瞳孔猛地一缩,下意识地就想挣扎着坐起来,却又因腹部的剧痛而无力地跌了回去,额上瞬间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别乱动。”我的声音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伸手按响了呼叫铃。 护士很快进来,检查了他的情况,表示出血已经止住,但需要绝对卧床静养,又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整个过程,谢知聿都异常沉默,他避开了我的视线,苍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紧抿的唇线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护士离开后,病房里再次只剩下我们两人。 “医生说你胃出血,需要静养。”我打破了沉默,语气公事公办,“公司那边,我已经让助理以你的名义请假了。你父母那边……”我顿了顿,“我告诉他们你出差了,过几天再联系他们。” 他依旧看着雪白的墙壁,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声音沙哑得像破旧的风箱:“……谢谢。” 这句道谢,干涩而疏远,带着一种认命般的疲惫。 “不必。”我淡淡回应,“好好休息。” 说完,我便不再看他,重新坐回沙发,打开了笔记本电脑。我没有像寻常妻子那样嘘寒问暖,没有询问他是否疼痛,是否需要什么。我只是在那里,像一个尽职但冷漠的监护人,确保他不会死在这里,仅此而已。 他似乎也明白我的态度,不再试图开口,只是静静地躺着,望着天花板,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偶尔,他会因为疼痛而微微蹙眉,却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接下来的几天,我履行着“妻子”的义务,每天会来医院一趟,停留的时间不长不短。我会带来一些文件让他签署(一些无关紧要的、谢家产业相关的流程性文件),会听取医生的病情汇报,然后便以工作为由离开。 我开始将大量的精力投入到林家的公司和暗中对谢家的调查上。我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资源,从商业往来、股权结构,到一些陈年的、几乎被遗忘的旧闻,试图拼凑出谢家内部真实的权力图谱,以及他们如此急切绑定林家的深层原因。 我让自己忙碌得像一个旋转的陀螺,用繁重的工作和冰冷的调查数据,来填充所有可能产生柔软情绪的空隙。我需要距离,需要冷静,需要弄清楚,面对谢知聿时,那偶尔掠过心头的异样,究竟是恨意未消,是报复后的空虚,还是……别的什么我不愿深究的东西。 我减少了与他的相处,每一次见面,都保持着绝对的冷静和疏离。他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刻意回避,变得更加沉默。我们之间,仿佛隔着一层越来越厚的、透明的冰墙。 23 在谢知聿出院后,我们维持着表面夫妻的生活。我将所有精力投入到工作中,并对谢家的调查取得了零星进展。但真正让我心绪不宁的,是今天需要回父母家取一个旧物——一个上了锁的檀木盒子,里面装着我少女时期最珍贵的纪念,尤其是那枚外婆临终前留给我的、雕成小天鹅形状的羊脂玉平安扣。 回到别墅,我径直走向书房,却一眼看到那个檀木盒子被打开了,就放在书桌显眼的位置。而谢知聿,正站在窗前,听到动静,他转过身,脸上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混合着犹豫、慌乱和某种决绝的复杂神情。 我的目光瞬间被盒子内部吸引——里面被翻动过,而那枚羊脂玉平安扣,不见了踪影! 一股冰冷的恐慌瞬间攫住了我的心脏。 “你动了我的东西?”我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摊开手掌。那枚温润洁白的玉扣,正静静躺在他的掌心。 就在这一刻,看着他那隻拿着玉扣的手,看着他身后明亮的窗户,一段被尘封的、模糊而尖锐的记忆,如同被闪电劈开迷雾,猛地撞进我的脑海—— ……也是这样一个光线刺眼的白天。 逼仄的佣人房门口,我的行李、画稿、书籍……所有属于我的东西,被像垃圾一样粗暴地扔出来,散落一地。 我哭着跪在地上,徒劳地想捡起那些承载着我过去和梦想的碎片。 而他,站在不远处廊下的阴影里,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对佣人说: “清理干净,一件不留。” 然后,我听到了清脆的、玉石碎裂的声音。 我猛地抬头,看见那枚外婆留给我的小天鹅玉扣,从一堆衣物中滚落,掉在青石板上,瞬间断成了两截。那断裂的声响,和我心碎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我以为我忘了。 上一世,很多细节我都不记得了,浑浑噩噩,如同梦魇。 直到此刻。 那股被剥夺、被践踏、连最后一点念想都被无情摧毁的绝望和心痛,跨越了时空,如此清晰地再次贯穿了我的灵魂! 我猛地后退一步,脸色瞬间惨白如纸,看向谢知聿的眼神里,充满了无法抑制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和憎恶。 “谁允许你碰它的!”我的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得几乎破音,不再是质问,而是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嘶吼。我冲上前,近乎粗暴地一把将玉扣从他掌心夺了回来,紧紧攥住,那坚硬的触感提醒着我它此刻的完整,却也无比清晰地映照着记忆中它碎裂的模样。 谢知聿被我这突如其来的、远超他预料的激烈反应惊呆了,他愕然地看着我,下意识地想解释:“阿音,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看到它,觉得有些眼熟,想起……” “想起什么?!”我厉声打断他,眼眶因为激烈的情绪而泛红,前世今生的恨意在此刻完美交融,如同沸腾的岩浆,“想起怎么把它也毁掉吗?像上辈子一样,把它摔碎,和我的所有东西一起,像垃圾一样扔掉?!” 我的话如同天方夜谭,却带着如此真实不虚的恨意砸向他。 他彻底懵了,脸上血色尽失,嘴唇翕动着:“什么上辈子?阿音,你在说什么?我没有……” “够了!”我不想再听任何解释。眼前的他与记忆中阴影里的身影重叠,那种被侵犯、被掠夺核心之物的恐惧压倒了一切。我死死攥着玉扣,指节发白,仿佛这样才能确认它还存在,才能抵御那灭顶的绝望。 “谢知聿,我不管你想确认什么,盘算什么,”我的声音低沉下来,却带着一种玉石俱焚般的冰冷和决绝,“从你碰它的这一刻起,我们之间,就只剩下恨了。” 我看着他眼中那从惊愕、慌乱转为巨大痛苦和难以置信的光芒,心底涌起的不是快意,而是一种同样剧烈的、毁灭般的痛楚。 “我会恨你,永生永世。” 说完,我攥着那枚仿佛承载了两世伤痛的玉扣,转身,每一步都像踩在碎裂的往事上,决绝地离开了书房。 我没有回头,所以我没有看见,在我身后,谢知聿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支撑,踉跄着扶住桌沿才勉强站稳。他望着我消失的方向,眼中一片荒芜的死寂,和一种深不见底的、无法言说的悲哀。 他摊开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那里,似乎还残留着那枚玉扣温凉的触感,以及……她guntang的、足以将他焚烧殆尽的恨意。 后来的后来我才知道,他原本只是想确认,这枚与他心底深埋的、关于母亲唯一赞许过他的那个公益项目标志极其相似的玉扣,是否与他记忆中那个曾给过他温暖和力量的、匿名回信画下小天鹅的女孩有关。 可最终,他触碰到的,是我坚不可摧的、由两世伤痕筑成的壁垒,以及一句“永生永世”的诅咒。 24 婚后的日子,像一列脱轨的火车,朝着与"幸福"背道而驰的方向,一路疾驰,留下满地狼藉。最初的几个月,我还能用工作和调查来麻痹自己,但那份由玉扣事件点燃的、冰冷而坚硬的恨意,需要更直接的出口。 我开始了我的"报复"。一场高调而刻意的、针对谢知聿和他背后谢家的报复。 第一个引起轩然大波的,是那位年轻的天才钢琴家,季昀。 他是一位信息素如同雨后青草般清新的Omega,气质干净,在音乐界崭露头角。我包下他整场音乐会的VIP席位,在演出结束后,亲自捧着巨大的花束上台,在无数闪光灯下,与他亲密拥抱。第二天,"林家千金与天才钢琴家深夜共进晚餐,举止亲密"的新闻就席卷了各大娱乐版块。我将季昀带回了市区的别墅,不是我和谢知聿的"家",而是我另一处更私密的公寓。我知道,消息一定会传回去。 果然,谢夫人很快打来电话,语气是压抑不住的怒气:"林音!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你这样让知聿的脸往哪儿放?让我们谢家的脸往哪儿放?" 我对着电话,轻笑一声,语气慵懒却带着刺:"谢伯母,我只是在享受我的生活而已。至于谢知聿的脸面……那不是你们谢家最擅长粉饰的东西吗?你们自己处理就好。" 说完,我便挂了电话,顺手将季昀送我的、带着他青草气息的音乐会纪念册,扔在了客厅最显眼的茶几上。 季昀之后,是新锐画家,白榆。他的信息素是浓郁的、带着侵略性的罂粟花香,人如其名,大胆而妖冶。我在他的画展上一掷千金,买下了他最具争议的一幅作品,并邀请他为我创作一幅肖像。创作地点,就定在了我和谢知聿名义上的家。 我故意挑了一个周末的下午,白榆带着画具到来,他身上那股甜腻的罂粟花香瞬间侵占了客厅的空间。谢知聿当时正从楼上下来,看到白榆,他的脚步顿在原地,脸色rou眼可见地白了一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转身,又回到了楼上。 整个下午,日光室里都回荡着白榆略带娇嗔的谈笑声,以及松节油的味道。我配合地坐在那里,目光却偶尔会飘向楼梯口。那里,始终安静得可怕。 白榆之后,短暂沉寂了一段时间。然后,我遇到了混血模特,Leo。他拥有雕塑般完美的五官和一身漂亮的肌rou,信息素是热烈的阳光与海盐的味道。他是最高调的一个,也是最懂得配合媒体炒作的一个。我带着他出席各种非正式的商业酒会,任由狗仔拍下我们"深情"对视、举止亲密的照片。甚至有一次,我故意让司机将车开到别墅门口,让Leo下车时,"不小心"将一条带着他浓郁阳光海盐信息素的手巾留在了别墅门口。 那段时间,我的花边新闻层出不穷,每一个Omega都风格迥异,但共同点是都年轻、漂亮,并且能轻易刺激到谢知聿那属于顶级Omega的、高傲又敏感的神经常规cao作。 我知道谢家找过我父母施压,但被我父亲不软不硬地挡了回去,只说"年轻人有年轻人的生活方式"。而我,彻底关闭了与谢家沟通的渠道,拒绝一切约谈。 在这所有的喧嚣和放纵之下,有一个沉默的、被我刻意忽略的角落﹣﹣属于谢知聿的,生理性的痛苦。 我早已在法律的约束和家族的见证下标记了他。标记形成了一种深刻的生理连接,Omega会周期性地、强烈地需要其Alpha 的信息素安抚,尤其是在发情期前后,那不仅是情欲,更是一种维系身心稳定的本能需求。 然而,从他出院后,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别墅里会弥漫开一股异常浓郁、却不再清冽,反而带着焦灼和痛苦气息的雪松白茶信息素。那味道不再具有攻击性,只余下哀求和绝望,丝丝缕缕,无孔不入,甚至能穿透我紧闭的房门。 我知道他很难受。 我知道标记后的 Omega,如果被Alpha如此冷落,会承受怎样噬骨钻心的煎熬。那不仅仅是欲望得不到疏解,更是灵魂仿佛被撕裂一半的空洞与疼痛。 但我从未踏足过他的房间一步。 有时,在深夜,我会听到隔壁客房传来极力压抑的呜咽,或者是身体摩擦床单的细微声响,仿佛他在忍受着极度的不适,辗转反侧。 有一次我凌晨回来,借着走廊的灯光,我看到他蜷缩在门口的地毯上,怀里紧紧抱着一件……我的睡衣。 那是我前几天换下来,还没来得及让佣人收走的。他像个溺水之人抓住浮木般,将脸深深埋在那件衣服里,贪婪地、徒劳地汲取着上面早已微乎其微的、属于我的冷冽松木信息素。他宽阔的肩膀因为隐忍的哭泣而微微颤抖,那背影脆弱得不堪一击。 那一刻,我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一股莫名的烦躁和……类似心疼的情绪涌了上来。但我立刻掐灭了它。 我冷漠地收回目光,如同没有看见一般,径直走回自己的主卧,"咔哒"一声落下了锁。 我告诉自己,这是他应得的。 这是他和他家族,为上一世我的绝望,为这一世他们的欺骗所付出的代价。 我冷漠地收回目光,如同没有看见一般,径直走回自己的主卧,"咔哒"一声落下了锁。 我告诉自己,这是他应得的。 这是他和他家族,为上一世我的绝望,为这一世他们的算计,必须付出的代价。 我沉浸在用一个个新的Omega带来的新鲜感和刺激中,用酒精、用派对、用事业上的扩张来填充自己,试图忽略心底那偶尔会冒出来的、关于隔壁那个人的空洞和疑问。 我不知道的是,在我一次次带着不同气息回家,在我一次次对他痛苦的信息素视而不见,在我任由他抱着我那件残留着标记气息的睡衣,独自在冰冷的地板上熬过一个又一个被生理需求折磨的夜晚时……某种微妙的变化,或许早已在他内心悄然发生。 而这一切放纵与忽视累积的后果,即将以一种我从未预料到的方式,轰然降临。